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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年过去了,岁月的风尘却难掩她的风华。多年前,钱钟书便给了她一个最高的评价:“最贤的妻,最才的女”。现在,她是这个喧嚣躁动的时代一个温润的慰藉,让人看到“活着真有希望,可以那么好”。

    最贤的妻

1935年,钱钟书与杨绛在苏州举行了结婚仪式。随后钱钟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,杨绛毫不犹豫中断清华学业,陪丈夫远赴英法游学。满腹经纶的大才子在生活上却出奇地笨手笨脚,学习之余,杨绛几乎揽下生活里的一切杂事,做饭制衣,翻墙爬窗,无所不能。杨绛在医院“坐月子”时,钱钟书在家不时闯祸。台灯弄坏了,“不要紧”;墨水染了桌布,“不要紧”;颧骨生疔了,“不要紧”——事后确都一一妙手解难,杨绛的“不要紧”伴随了钱钟书一生。钱的母亲这样称赞儿媳:“笔杆摇得,锅铲握得,在家什么粗活都干,真是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,入水能游,出水能跳,钟书痴人痴福。”

解放后夫妇二人至清华任教,她带着钱钟书主动拜访沈从文,愿意修好两家关系,因为钱钟书曾作文讽刺沈从文收集假古董。钱家与林徽因家的猫咪打架,钱钟书拿起木棍要为自家猫咪助威,杨绛连忙劝止,她说林的猫是她们家“爱的焦点”,打猫得看主人面。杨绛的沉稳周到,是痴气十足的钱钟书与外界打交道的一道润滑剂。家有贤妻,无疑是钱钟书成就事业的最有力支持。钱钟书曾在自己出版的新书上,为妻子写下这样无匹的情话:“赠予杨季康,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:妻子、情人、朋友。”

钱钟书的小说《围城》被搬上荧幕前,导演曾专门来征询夫妇俩意见。杨绛边读剧本,边逐段写出修改意见。电视剧果然名声大噪,一时在全国掀起热潮。出现在每集片头的那段著名的旁白——“围在城里的想逃出来,城外的人想冲出去。对婚姻也罢,职业也罢,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”,被无数人时常引用,实际上就出自杨绛之手,她可谓是最懂《围城》的人。

许多年前,杨绛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:“我见到她之前,从未想到要结婚;我娶了她几十年,从未后悔娶她,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。”把它念给钱钟书听,钱当即回说:“我和他一样。”杨绛答:“我也一样。”

    最才的女

杨家世居无锡,是当地一个有名的知识分子家庭。杨绛的父亲杨荫杭学养深厚,在父亲的引导下,她开始迷恋书里的世界,中英文的都拿来啃,读书成为她最大的爱好。一次父亲问她:“阿季,三天不让你看书,你怎么样?”她说:“不好过。”“一星期不让你看呢?”她答:“一星期都白活了。”说完父女会心对笑。求学东吴大学时,老师给杨绛的批语是“仙童好静”,中英文俱佳的杨绛是班上的“笔杆子”,她还喜欢音乐,能弹月琴,善吹箫,工昆曲。大学期间,自修法文,学了一口后来清华教授梁宗岱称赞不已的法语。

求学清华时,一贯爱好文学的杨绛开始自己创作,备受任课教师朱自清的欣赏,她的第一篇散文和第一篇小说都是被他推荐至《大公报·文艺副刊》上发表。陪钱钟书西方游学期间,她一路旁听,一路自修,坐拥书城,遍读乔叟以降的英国文学,还不时和丈夫展开读书竞赛。两人回到家中无事,便对坐读书,还常常一同背诗玩儿,发现如果两人同把诗句中的某一个字忘了,怎么凑也不合适,那个字准是全诗中最欠贴切的字,“妥帖的字,有黏性,忘不了”

钱钟书从昆明回上海后想写《围城》,杨绛甘做“灶下婢”,辅佐夫君全力搞创作,闲时在友人的鼓动下,尝试写了部四幕剧《称心如意》。没想这位自称业余的剧坛新手“出手不凡”,该剧上演时引来阵阵喝彩声,一鸣惊人,她所署的笔名“杨绛”也就此叫开。此后,杨绛又接连创作了几部作品,讽刺幽默,流畅俏皮,颇有英式戏剧的风格。夏衍看了杨绛的剧作,顿觉耳目一新,说:“你们都捧钱钟书,我却要捧杨绛!”

新中国建立后,杨绛开始自学西班牙语,打算从原文翻译《堂吉诃德》。译稿历经“文革”的摧残,“被没收、丢弃在废纸堆里”,最后“九死一生”,逃过劫难。1978年4月,杨绛翻译的《堂吉诃德》出版。同年6月,西班牙国王访华,她应邀参加国宴。邓小平惊讶道:“《堂吉诃德》是什么时候翻译的?”此事一言难尽,杨绛只好答非所问:“今年出版的。”1986年,西班牙国王专门奖给75岁的杨绛一枚“智慧国王阿方索十世十字勋章”,以表彰她的杰出贡献。

写于1980年的《洗澡》,是杨绛迄今为止惟一一部长篇小说,这部18万字的小说被施蛰存誉为“半部《红楼梦》加上半部《儒林外史》”。女儿钱瑗和钱钟书去世后,《我们仨》出版问世,这本书写尽了她对丈夫和女儿最深切绵长的怀念,感动了无数中国人。而时隔四年,96岁高龄的杨绛又推出一本散文集《走到人生边上》,探讨人生的价值和灵魂的去向,被评论家称赞:“九十六岁的文字,竟具有初生婴儿的纯真和美丽。”走到人生的边上,她愈战愈勇,唯愿“死者如生,生者无愧”——钱钟书留下的几麻袋天书般的手稿与中外文笔记,多达7万余页,也被杨绛接手过来,陆续整理得井井有条:2003年出版了3卷《容安馆札记》,178册外文笔记,20卷的《钱钟书手稿集·中文笔记》也将于今年面世……这位百岁老人的意志和精力,让所有人惊叹!

杨绛有篇散文名为《隐身衣》,文中直抒她和钱钟书最想要的“仙家法宝”莫过于“隐身衣”,隐于世事喧哗之外,陶陶然专心治学。生活中的她的确几近“隐身”,低调至极,几乎婉拒一切媒体的来访。2004年《杨绛文集》出版,出版社准备大张旗鼓筹划其作品研讨会,杨绛打了个比方风趣回绝:“稿子交出去了,卖书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。我只是一滴清水,不是肥皂水,不能吹泡泡。”欢乐与伤悲来来往往,都成了过客,已没有什么可以扰乱她平静的心灵。她每日的生活简单而规律,笔耕不辍,深居简出。在她身上,人们往往忘掉时间的残酷:一百年无情而漫长,而这位女性始终一如既往的柔韧、清朗、独立,充满力量,播撒温暖……

15.结合文章内容说说,钱钟书为什么称杨绛为“最贤的妻”。(2分)

答:

16.结合上下文,品味文中的画线句,说说这句话都写出了什么。(2分)

答:

17.下面是杨绛先生6月4日去世后网友拟的挽联,你觉得哪一副拟得更好?请作简要分析。(4分)

【甲】钟歇书掩 围城中精彩夫妻俩

杨飞绛释 天堂里重聚我们仨

【乙】最贤妻 逝者如生 存者无愧 鹣鲽情深意无限①

最才女 安之若素 持之有恒 著述等身惠有余

注释:①鹣鲽情深:鹣,比翼鸟。鲽,比目鱼。用来比喻感情深厚的夫妇,恩爱逾恒。

答:

参考答案:考试资源网整理

15.答案要点:甘做“灶下婢”(承包家务事);修好朋友关系

(共2分。每个要点1分)

16.答案示例:写出了夫妇二人具有敏锐的语感,同时也表达了他们对文学创作的理解:准确贴切的词句令人印象深刻,难以忘怀。

(共2分。每个要点1分)

17.答案示例:第一副对联“钟歇书掩”和“杨飞绛释”、“围城中”和“天堂里”、“夫妻俩”和“我们仨”词性、结构相对,尾字“俩”“仨”仄起平落,符合对联的格式要求;联中还巧妙嵌入钱钟书、杨绛夫妇的姓名和他们的代表作品《围城》和《我们仨》,突出了夫妻俩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和成就。

(共4分。从对联格式和内容两方面作答,各2分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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