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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颗坠落的星辰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,再现光芒。——题记

步入高中后,我与父母之间的隔阂加剧,众多的不理解将那原本温暖的亲情淹没了。也因此,我在家中很少说话,找不到存在感。

中午,我帮着父母洗菜,我把盛水的盆置于台面上,将沾满泥土而显脏乱的姜倒入,然后一个个拾起,细心地用手搓着。由于父母开了饭店,这些姜自然是做菜用的,需要的量也多。当颈椎实在酸痛时,我便抬头向路边张望片刻。

店铺临近街口,自然有不少路人,我总会在抬头的这几秒向人群扫视,搜寻着,幸运的话就能找到熟人,常能望见她们微笑着朝我招手,腼腆些的就往这边看几眼。

我继续干着,但倒水时不慎把脏水泼洒在了台面上,整块整洁的瓷砖一瞬间变得脏乱无比。父亲在一旁切菜,他见势不耐烦地吼道:“你会不会动脑子啊,都被你弄这么脏!”我沉默不语,从一旁接了半盆水冲了下台面。

由于我洗出来的姜还沾着不少污泥,一盆刚换的清水变得浑浊。父亲嘱咐我再洗一遍,我照做,但有些不满。

“用力点呀!你没吃饭?你吃的早餐去哪了?!”

“这都不会,跟你洗衣服一样不就行了。”

“你读书读哪去了,这都做不好,干脆别读了,说了没进零班就没出息,照你这样就是在浪费钱……”父亲加大了嗓门,毫不示弱地喊道。我无言以对。

说罢,父亲把菜刀猛地往砧板上一砍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传来。他亲自示范着,一边絮絮叨叨地叫骂着,有些话很难听,这让原本焦躁闷热的夏日凉透了。

不善言辩的我没能说出话来,愣在了一旁。

折腾了好一会儿,我想离去,父亲气愤地叫住我:“你就做完了?!”我停住脚步,呆在原地。

但我稍喘息时我看见三位女士在一旁看了很久,手刚扶着车,看来是来这推车的。中间站着的应该是一位母亲,在两侧的两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生应该是她的女儿。那位母亲走了上来,语气平和地询问着,父亲只是一笑,在她面前做了下我洗姜时笨拙的动作。随后,她退了下去,父亲继续先前的“教育”。在众人面前,即便少有人注意,可我感到脸面难存。

就在这时,其中一位女生走了上来,她穿着白色裙子,像一位天使一样,她就站在我后头,静默着,没有言语。

我倒水时不得不挪到水龙头前,她也朝我那边跟了几步,始终站在我身后。待父亲将目光转向别处时,我从心底萌生想转头看看她的冲动。可是,我犹豫了。我害怕在转身时就面临与她正眼相对的窘境,我怕她看见我难堪的模样。

许久,她还在我身后,可我们依旧没有言语,或许她理解我此刻的心情,并未想要惊扰到我。即便没有一句对白,可我感受到她对我深切的同情,我感到身后站着的她是如此高大,像天使一样散发着亮光。

我稍不留心,她便离去了,刚刚停在旁边的电动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,我有些懊悔,没来得及真切地道声“谢谢”。

随后,我抓着把衣架,提着一桶衣服走到阳台上晾衣服。到了阳台上,我猛地把手上那把原本整整齐齐的衣架重重甩在地上,就这样如落叶般“稀里哗啦”地散落一地。我又从口袋里掏出原本摔碎过屏幕的手机,随即往地上砸去,电池便顷刻间从后盖冲出,一整部手机的零件散乱得不成样。

无论如何发泄,我都觉得不解气。

我渐渐地挪到扶手边,从高处一窥繁忙的田野,地里的禾苗青得令人厌烦,骄阳也显得灰蒙蒙的。

我逐步朝阳台边缘靠近,不知为何产生了想要纵身一跃的冲动。突然,我的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,我不自觉地退了下来,掩面哭泣着。我清晰地看着整个世界渐渐模糊,一颗颗泪珠悄然划过脸颊。

我又转身在泪水中把方才散落一地的衣架拾起,整齐地摆好,握在手中。

晾完衣服后,我擦干眼角晶莹的泪珠,停止了抽噎,向楼下走去,即使未来再迷茫,也总要去面对。

此后的我从沉痛中走了出来,更加热爱生活,懂得区分是非了。也因此,我在这一年里成长了不少。

自始至终,我依旧要感谢那位女生。我与她素未谋面,也许在别离后再难重逢,但她敲开了我的心门,那份无声的关怀在我生命中留下阳光,我无以为报,且将始终铭记着。

后记:这是发生在去年暑假的事了,距今也有些遥远。我从未端详过她的容貌,可我知道,像她那样心善的女孩一定像天使一样美好,无论外表丑陋与否。现在我才偶然翻出旧时的稿件,匆忙完篇,心有愧。谨以此文向那位帮助过我的女孩予以最真诚的感谢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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